乔军长张了张口。
他们当然已经预定了宾馆,可是颜欢邀请他住下,而且他看出来她并不是客气……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默了一下,到底还是不舍得拒绝,再说了,这会儿就颜欢跟一个保姆阿姨住着,他也不放心,就道了一声“好”,应下了。
晚上的时候梅姨给颜欢端了点心上楼,就小心翼翼地问颜欢:“小颜,那真是你爸?”
颜欢点了点头。
梅姨继续问:“真的是个军长?”
颜欢抬头,看到梅姨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嗯”了一声。
看梅姨一脸的好奇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问,该从哪里问的表情,就简单把当年自己父亲在战场上,母亲被人迫害,不得已把自己交给大姨,大姨夫可怜自己妹子,就把自己给了颜桂芬这些事简单说了一遍。
梅姨听了她的话嘴巴都合不拢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道:“哎哟,你这个大姨大姨夫好生缺德,你妈把你托付了给她,她自己不肯养也就算了,竟然为了私心把你往火坑里扔也不肯把你交给你父亲,这你要是当初没逃出来,岂不是一辈子被人作践……天哪,就没有见过这么狠心的人!”
说着又道:“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过颜小哥是你大姨家的表哥吗?天,我看颜小哥不是挺好的,他爸妈竟然心这么黑!也难怪你不跟他们来往!”
颜欢瞅着梅姨笑了出来。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和旁观者的区别。
像赵兰珍颜东河自己,像熟悉他们的人如归红英熊场长,他们总有各种滤镜,例如当年的形势,当年每个人的不得已,颜东河的好人品……就觉得他们做的事即使有错,当年那种情况下,也情有可原。
可梅姨不认识他们,却能直接把一件事的核心给一语就点出来。
她捏了捏一块点心,笑道:“嗯,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