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云初整个人陡然抖了抖,他使劲摇了摇头将一切赶出脑海,这才听见安静的寝室里自己急促的呼吸。
后背靠着的门板给了自己支撑的力量,让他不至于双腿发软跌坐在地,缓了好一会儿之后,云初才慢吞吞地挪动步子往床铺的方向走去。
今天下午的那杯热水,有一半全都洒在了他的鞋上,经过一下午,湿了的鞋子早就干了,唯有被烫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在那些人面前的时候,他不想让那些人看见他狼狈的一面,一点也不想。
若无其事的从上课忍到现在,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云初一跛一跛的走到床边坐下,将导盲杖放在一旁,紧紧地咬住了牙关,颤抖着手脱下鞋子。
粗糙的鞋面摩擦着烫伤的地方,痛得他闷哼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被烫起泡了,也不知道寝室里还有没有烫伤膏……
忍着疼痛将袜子脱下来的云初出了一身冷汗,原本就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让室友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一盒烫伤膏,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谁?”云初开口。
门外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透过门板闷闷地传了进来,云初还是一下就听出来是谁了。
“云初,是我,墨迟,我来给你送药。”
门外的墨迟喘着气,黑色的短发被汗水湿透,随意的搭在额前,然后被主人不耐烦的往后一抹,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整个人透着一种野性。
他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药,满满当当的一大袋。
门后面的人没说话,墨迟有些着急的开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给你送药而已,云初你开门好不好?我放下药就走。”
他是一时间大意了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那么滚烫的水直接浇在了鞋子上,该是怎么样的严重?
墨迟没想到云初这么能忍,整整一个下午,包括回来的路上,少年都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想到这里,墨迟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将声音放得更加温柔,隐隐带着恳求,这要是被他那群小弟看见了,眼珠子绝对都要瞪出来,他们和墨迟相处了这么久,就没见过对方对谁一副轻言细语甚至将人哄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