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我的手,指腹来回摩挲着我的指甲,“你看你这个人,从上到下都没什么攻击性,连指甲都修剪地很短小圆润。”顿了顿,又说道:“你拿什么来拒绝我。”
我本能地想抽回手,他却突然用力,我也就随他去了。只是颓然道:“那你想怎么办?”
他看着我,眼里好似星光闪烁,“安意,我的名字。”
“我知道。”
“以后不要再叫我‘安总’了。”
“这……不太合适吧。”
他靠过来,头枕在我的右肩,“没什么不合适的。”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从来没和男人有过亲密举动的我,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拒绝,本能地想将眼前这人推开。但显然,他不愿意,我就做不到。
第 3 章
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说着“家就在附近”把伞丢给我,就一路淋着雨哼着歌回去了。每天做着重复简单无意义的事,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看起来没什么爱好,就像一棵树努力在一个地方扎根,然后停留在这里。但人,怎么可能是一棵树。人不应该是天生的攀登者,永不知足?
我调查了她的资料,她叫姜苗,父母皆在,还有个哥哥,未婚,也没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游戏,却跟时下热门的不一样。大学毕业就做了文员,一个地方干了两年,钱少事多没有发展空间。每逢节假日会回家,逢人带笑,邻居同事也很合得来,都说她很好相处,却没有亲近的朋友。
没有恋爱关系,没有经历过重大变故,但一个人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开心。或者说不是不开心,是一汪死水波澜不兴,好似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她感兴趣的事或物。每个周六晚上会站在天桥上,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很多次我都以为她会从这里一跃而下,但她没有。
渐渐地,就这样看着已经不能使我满足,我想要靠近她。所以我来到她所在的公司,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是“相逢不识”。挺难得的,我这张脸被无数人取笑过目不忘,偏生她好似没放在眼里。然后我打听到了她的行踪,来到了她小区门口,却没想到她如此机警,立刻想着逃跑。原来她记得,她只是过于警惕,甚至是过于胆怯。宛如被风吹草动吓到的兔子,立刻四处张望寻求下一个庇护所。但兔子,是狩猎者信手拈来的猎物。
可能是出于恶趣味,我喜欢她因为恐惧仿佛全身毛炸起来的样子,很可爱。我故意在第二天登门拜访,知道她睡得很晚故意一早去敲门,故意踏入她的私人空间,摆出侵略者的模样,甚至故意做出亲密举动。她果然很紧张,很害怕,紧紧缩成一团,完全是我想象中的模样。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很多时候看我的眼神也和常人不同。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观察,她在观察分析身边每一个人。她好像是一张白纸却拥有旺盛的学习精神,用目光仔细分解每一个人,包括我。她有时候很随意,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看着一处灯火一滴露水一颗尘埃,都不知不觉入了迷。我觉得她是一只飞鸟,但飞鸟折了翅的时候也会停下来。
第 4 章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他站起身来,身姿挺拔,无意识地流露出的高傲姿态。
我牵了牵唇角,似是而非的笑容,“比如这里的一间房?”
“地段更好的也可以。”
出手可真阔绰,完全配得上他这个的行事风格。我也想在这里有个家,有个无论如何都回得去的家。这个城市太大了,时常让人觉得自己好似一粒尘土,随风而飘,既没办法在某个地方生根发芽,也没办法在某个地方安定下来。但,房子是家吗?好像不是呢。心安之处才是家,那我能安心吗?好像也不能。我说:“那岂不是就成了我的标点。”
“什么?”他难得露出一丝迷茫。
“我说,这样的话,房子就成了我的标点。无论我将来去往何处,都不得自由。”
“贫穷是没有自由的。”
“那你呢?”
“我?”他低笑一声,“我不需要自由。”
“但我需要。”
“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生气了。敛了神色的他看起来很冰冷严肃,我想我一定是发抖了,我对人的情绪变化太敏感了。但他只是坐在了我身旁,手拂过我的头顶,是个安抚的姿态,“你是在激怒我吗?我以为你足够聪明,我不止在这里有人脉。”
我的手指紧紧抓住一缕头发,“是因为那把伞吗?”
“一开始是。”他握着我的手,掰开我的手指,将那一缕头发从我的手中解救出来,别至我耳后。
他拉过我的手,指腹来回摩挲着我的指甲,“你看你这个人,从上到下都没什么攻击性,连指甲都修剪地很短小圆润。”顿了顿,又说道:“你拿什么来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