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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叶瑶枝问道:“难道这里的店小二只会以颜色、材料和款式这三种方式为顾客介绍吗?”

曾翠翠顿时哭笑不得:“小枝,你还真会给人挑毛病。”

虽然被形容为“麻烦的客人”,但是叶瑶枝依然在这家成衣店里找到了合适自己的衣物,包括秋天的和冬天的,她认为今年的自己不会再长个了,毕竟长个是春天和夏天的事情。

送叶瑶枝回家的时候,曾翠翠叹息着感慨道:“哎呀,你们这一开学,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尝到你的手艺了。”

除了这句话,曾翠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带着叶瑶枝出来的这一天,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该不该把叶瑶枝的县试试卷已经秘密送给陛下过目这件事告诉她,思忖了很久,曾翠翠还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县试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过高的期待是把人摔下深渊的开端,为了叶瑶枝能安心的继续科举的道路,还是不要说出来扰乱小姑娘的心智比较好。

思考的时间太久,就让曾翠翠一下子忘记了接下来该找些什么话题来与叶瑶枝聊天。

好在她们已经足够熟悉,继续是沉默的走路也不会让双方感觉尴尬。

思来想去,曾翠翠还是扯出了一个话题:“小枝呀,你还记得傅小侯爷吗?”

“记得。”叶瑶枝的记性非常好,一般来说,只要是见过一次面相互交换过名字的人她都能记住,那些记不住的都是她不想去记住的。

就比如叶家村的一干人,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容貌,一群被关进大牢为过去的罪恶付出代价的混蛋,根本不值得被她牢牢记住。

叶瑶枝看向了曾翠翠直接问道:“傅小侯爷怎么了?”

“他说得了闲,想请你吃饭。”曾翠翠把那日与傅空山见面的情况大致的说给了叶瑶枝听,然后仔细的观察着叶瑶枝的神态,想从她的脸上读出她对傅空山这位富贵公子的看法。

听见曾翠翠说那位小侯爷想请自己吃饭,叶瑶枝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思考后对曾翠翠说道:“翠姐姐,我觉得他的理由很勉强。”

曾翠翠险些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傅空山果然还是太小瞧叶瑶枝了。

或许是傅空山过去接触到的那些在手艺上有着精湛造诣的人都很单纯“好欺骗”,但是叶瑶枝显然不是一个单纯的“手艺人”,或者说“手艺”只是她选择让全家过上好生活的手段而已。

看叶瑶枝现在的态度,傅小侯爷之后还想挖动金山,请叶瑶枝出山就不会像是之前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我之前就说过,钱货两讫。”

叶瑶枝解释着自己的理由:“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继续与他来往?我们本来就是不同阶层的人,目标也不同,我现在并没有与他平等对话的筹码,与他产生过度的私交会让人误会,我虽然无所谓,但是不想影响到阿娘和小清。”

“好吧……我会把小枝的话转告给傅小侯爷的。”

看着叶瑶枝平静的侧脸,曾翠翠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叹气。

正如叶瑶枝所说的那样,徐妍虽然是个成年人了却有着小白兔那样一惊一乍的个性,常常会因旁人的闲言碎语产生不好的联想。

叶昭清如今正在备考秦风武院,又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也是容易受到他人言语挑拨的时候。

现如今的傅空山又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倘若这些事情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那产生的后果对傅空山来说可能无所谓,对叶瑶枝全家而言却有可能是无法估计的。

此时此刻的曾翠翠已经确认在这半年左右的时间里,成长的不仅仅是叶瑶枝的个头,还有她的头脑。

大量的阅读让知识如一桶一桶的井水灌入她的大脑,而过去身处黑暗心向光明的经历让她长出了慧根,打开了“心眼”,如今的叶瑶枝已经有了“智者”的基础,她是否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智者,却需要时间来验证。

曾翠翠的眼里透出了一股忧虑,如果她能阻挡天意,那么她希望叶瑶枝永远不要成为一名智者。

毕竟,每一位能配得上“智者”之称的名士,一生都在经历着百转千折的考验,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在接受考验,忍受苦难,于生死交关之迹困窥视一线生机。

所谓“情寿不深,慧极必伤”,曾翠翠只希望叶瑶枝能够平平安安长大,一生顺遂无忧。

曾翠翠终于懂了那句诗“唯愿吾儿余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人人都羡慕智者智慧过人,可是谁人又知道,过人的智慧是无上的财富也是可怕的诅咒。

“为什么?”叶瑶枝问道:“难道这里的店小二只会以颜色、材料和款式这三种方式为顾客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