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不用担心。”楚壤说道:“海防出现漏洞,那就是兵部的问题,我会让锦衣卫一个一个的去查,总能揪出你口中的那一尾大鱼。”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官员插嘴道:“陛下,这说不定只是叶瑶枝开脱罪责的托词!她是上春江的水陆提督,这里的军防都由她一人来管,她的工作出现了疏失,不想承担责任,才信口雌黄。”
傅空山反唇相讥:“谢大人,不知道你的两位好下官什么时候听过叶大人的调遣了?当初围剿肖意林和刘凤的时候,谁不知道春蕴州和春醴州的军队姗姗来迟,按兵部调查的结果来看,叶大人在行动前的半个月就发出了号令,可是……”
那位谢大人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傅空山继续往下说道:“可是他们在之后收到了一封信,叫他们按兵不动,还要求春醴州的水师不要听从万鹏的调遣,不要按照叶瑶枝的要求部署海防,说什么敌人的船上或许有人质,海盗也是大政的子民,我大政与东洋一向交好,叶瑶枝的所做作为是对祖宗礼法的亵渎,甚至还要求护送几只东洋的船只离岗和驶入春醴州的港口……”
谢林听到傅空山的话也忍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
“这不是我说的,是锦衣卫调查来的结果。”傅空山拿出不久前拿到的密信,然后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兵部的林楚林大人是你的门生吧?如果不是得了更高级官员的指示,他敢随意插手别地的边防吗?”
“一个皇都的普通官员,对于春苔州的海防也过于热心了吧?”傅空山咄咄逼人的说道:“直接绕过当地的水陆提督,对一州的知州下达军令,并且让那两位知州听令,我想一个林楚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谢林再也忍不住了,当即跪在了地上说道:“陛下,老臣是冤枉的,这完全是傅空山的空口之诋!老臣发誓,绝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哼。”傅空山冷哼了一声:“我可不知道,皇都了除了你,林楚还会对谁如此忠心耿耿。”
“这一切都是冤枉啊!”
“谢大人。”楚壤等谢林哭了一阵之后才说道:“傅空山手里的密信是我给他的。”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谢林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这封密信,是锦衣卫指挥使方知味呈递上来的。”楚壤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方知味在诋毁你?可是,方知味的密信里只提到了林楚,并没有说你的事情。”
这最后一句话,才让谢林浑身都生出了寒意来。
他方才激烈的反应,与不打自招又有什么区别。
屋子外面的雨声更大了,还伴随着轰隆作响的雷声,而屋子里则是针落地都可以听见的寂静。
楚壤没有发怒,只是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你也能像叶瑶枝一样一板一眼的告诉我你的理由,也许我可以酌情考虑。”
“我、我……”谢林的嘴巴里发干,他怎么敢与楚壤讲,他就是看叶瑶枝不顺眼呢。
他原本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上春江水陆提督的位置,就差临门一脚了,可是却半路杀出了一个叶瑶枝。
更令人恐惧的是叶瑶枝强硬的手腕和过人的头脑,一旦她掌握了上春江的上下网络,那么他们曾经做过的勾结盗匪,私通倭寇,贩卖大烟和芙蓉膏之类的事情全部都会被连根拔出。
皆是,他这一生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而他分明离进入内阁就只差一步了。
看着谢林惨白的脸色,叶瑶枝并没有同情,而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当年我还在绍雍城的时候,就听闻那里也有人在吸食芙蓉膏,不知道是不是谢大人的手笔?真不晓得整个大政的国土里,还有多少人深受此害。”
“我……”
傅空山冷言道:“倘若这东西流入军队内部,那我们的将士自己就会丧失战斗力,敌人甚至不需要对我们开火,我们就已经战败了。弹丸小国,打的好主意啊!”
楚壤说道:“我先祖登位之时就颁布了禁烟令,还有过壮烈的硝烟之举,这还不足二百年的时间。谢大人,难道你谢的利益比整个国家的利益都更重要吗?”
“自从我们进入上春江,你屡次在我面前提起叶瑶枝的不是,就是因为她的海防计划,以及对倭寇的沉重打击断了你家的财路?”
“当初昏暗的春苔州,是不是也有你谢家的手笔在其中?”
“整个皇都里,还有多少人如你一样把家族利益置于百姓利益之上的人?我合适薄待过你们?你们一年的俸禄,已经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攒不了的积蓄,这还不够吗?”
“此事你不用担心。”楚壤说道:“海防出现漏洞,那就是兵部的问题,我会让锦衣卫一个一个的去查,总能揪出你口中的那一尾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