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瑶枝回答坚定,没有动摇。
傅空山明白了叶瑶枝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如果他还要选择和叶瑶枝在一起,就必须接受叶瑶枝的选择。
“我虽然年纪不大,也去过不少地方,可这皇都总是有一根锁链把我拴在这里。”傅空山望向远处的烟火,说起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曾经以为那根枷锁叫做侯府,后来才知道叫做权势。”
“遇见小枝姑娘后,我去读了很多道家的书,与我在太学府里学到的那些东西有很多的出入,可我总听小枝姑娘叫小清读那些人,便也想读一读。”
傅空山苦笑道:“现在我明白了,我是被自己绑在这里的,人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另外一些东西,我得到了陛下的庇护有了今日的荣耀,便应该为他鞠躬尽瘁。”
“但是,我做的好像太多了,所以把自己绑在了这里。”傅空山对着叶瑶枝一笑,苦涩异常:“小枝姑娘没有错,三位皇位继承人都对我有所示意,想要拉拢我。”
叶瑶枝安静的听着,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如小枝姑娘自在,必须选一个人站边,但是不论那位继承人成功或者失败,我未来的人生都必然会跌入谷底,我只是一个商人,没有什么战功傍身,能做的事情始终有限,而我这些年也没少在灰色边缘闯荡,要完成一些事情靠着光明磊落的方式是不行的。”
“我能预想到自己的未来灰败的模样。”傅空山苦笑一声:“旁人看我现在风光,却又不知道我是他们手中最好拿来开刀的人。”
“有的时候,我也会从梦里惊醒,觉得整座侯府都寂寥了,自己一身病孤零零的躺在一间破败的屋子里,我相信那就是我未来的预兆。”
说到这里,傅空山沉默了好久。
天边有朵朵烟花绽放,远处的广场越来越热闹,许多人提着花灯入场,等待着花灯评选大会的开始。
望着广场上的热闹,傅空山的眼睛里却满是寂寥的神色,他始终融不到那样欢乐的气氛当中去。
“人生起起伏伏,都是常有的事情。”叶瑶枝没有安慰傅空山:“既然小侯爷看到了,那就还有回头的机会,哪怕现在会承受陛下的怒火,却也比到头成为祭神台上的三牲要好。”
傅空山侧过头来看着叶瑶枝,苦笑道:“小枝姑娘还是这么直接了当,你早就看出了我的问题对不对?”
“小侯爷是聪明人,不需要旁人点醒。”
“我只是觉得突然放下这一切,对不起陛下的栽培,也觉得自己太自私。”
“那又如何?”叶瑶枝说道:“您这一生,还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难道离开‘皇商’这个身份,您就不能行商了吗?”
“这个世道本来就是这样的,你风光几年,我风光几年,没有人能一辈子从头风光到尾,壁虎断尾是一时的痛苦,但小侯爷若真的想要求得逍遥,就得忍受这痛苦。”
“我明白。”傅空山捏紧了栏杆,手上的青筋突起,好久才说道:“我还是没有小枝姑娘看得明白。”
第二一七章
叶瑶枝不再说话,远处的花灯大会越来越热闹,各种各样的花灯一一登台展示,九枝堂自然得到了最多人的捧场,因为皮影花灯的变化,让众人不仅可以看花灯,还可以看故事。
叶瑶枝制作的花灯则排在最后登场,一开始的皮影花灯已经足够动人,身为皮影花灯的发明者,叶瑶枝制作的皮影花灯比九枝堂的更加生动。
不仅如此,叶瑶枝制作的花灯不是提起来的,而是像风筝那样可以飞起来的!这个创意就足以碾压在场的绝大部分花灯。
如果只是一个皮影花灯,那么九枝堂和叶瑶枝之间就是“平分秋色”,但是当编钟被推上台的时候,众人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当编钟在杨蔓蔓的操纵下动起来之后,众人看到从花灯里“飞”出许多蝴蝶,然后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手持琵琶从徐徐打开的莲花花苞里缓缓起身,在编钟音乐声里,他们欣赏到了传说中的“飞天”之舞。
看着仙女朝着月亮飞去的场面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声,而当整个表演结束,花灯缓缓合拢变回最初的模样。
表演结束的好一会儿,广场上都是一片寂静,而在寂静之后,整个广场上发出了如海浪一般巨大的整天欢呼声,每一个人都喊着“再来一次!再来一回!”
这个花灯带给他们的演绎是震撼的,站在望月楼上的傅空山也盯着又一次飘起来翩翩起舞的花灯不敢眨眼。
编钟的敲击顺序不同,花灯中出现的仙女跳舞的姿势也不同,这样的变化更是令在场的观众兴奋不已。
“是。”叶瑶枝回答坚定,没有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