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立时安定,又有狂乱的悸动蔓延开来。
他比鹤连祠更想要,所以他赢不了。
唐朝脱力地松了手,手臂垂下,手背砸到了手刹上,发疼。
他靠进椅背,侧过脸看向车窗外浓稠的黑暗,变得沉默。
鹤连祠也没有说话,车里一片寂静,只有雷声和雨声翻滚不休。无孔不入地拍击着山壁与车体,凶猛的钝响,让人喘不过气。
——又是一个暴雨天。
长久的沉默中,鹤连祠忽然眉头一拧,他猛地推开了车门,下车冲唐朝伸出一只手:“过来。”
唐朝没理。鹤连祠沉着脸,厉声重复:“过来,下车!”
唐朝反应过来什么,来不及整理情绪,仓促地熄火,探手抓住了鹤连祠的胳膊。鹤连祠一用力,迅速把他拉下了车。
黑沉的天,山石滚落的动静被隆隆的雷雨淹没,有重重阴影自山壁上方而下。他们迅速离开车边,砸豆似的雨幕里两人顷刻被浇得透湿。
鹤连祠粗暴地给唐朝扣上头盔,浸湿后的长发海藻一般缠住了他的手指。鹤连祠顿住,放轻动作,用另一只手摘下了手掌上的头发。
他跨上摩托,唐朝从背后搂住他的腰。
摩托调转方向,朝小路外冲去。他们身后,塌陷的山体彻底掩埋了车身,黑色的奥迪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响。
深冬寒风刮骨,疾驰之下像有人朝身上挥鞭。来自前方的风和雨被鹤连祠挡住大半,唐朝侧头贴在他背上,无声的收紧了胳膊。
……他应该回答鹤连祠的。
说对,我是处,我很干净,哥哥爱我吧。然后他们谈上恋爱,他会用尽浑身解数让鹤连祠沉迷在这段感情里,再说分手,报复性地把对方抛在原地。
但他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