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先给顾溪服用了麻醉剂,而后当众、活生生处死了他,顾濯也成为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但事情并没有按你们想的那样。”江年白说。
“的确,人毕竟不是工具,时间一长想法也是会变的。”云罗叹了一口气,“顾濯和他父亲的想法逐渐产生了分歧。这些人逼死他弟弟,造成他一家的悲剧,他不愿意做敲醒他们的工具,看这些人的后悔得到满足。”
“‘既然思维根深蒂固难,那么直接消灭思想的根源才是治本的方法。’他这么说。”
“杀掉生成思想的人吗?这个想法很疯狂。”时漠说,“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确是恶魔,只不过是被人逼出来。”
“或许如此吧,而我竟然更喜欢这个提议。”云罗说,“恰好我当年做的处刑有问题,顾溪处刑太迟,成为怨鬼的实力也大增,他找上顾家时还未忘记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我告知顾濯后他欢喜不已,一方面他想补偿弟弟,另一方面这是他决定实施复仇的契机——大肆宣传怨鬼复仇之说。当年几个带头的人纷纷意外去世,留下的子女,被顾家买来,好一点的做了仆役,差的成为‘冥婚’平息怒气的牺牲者,镇上的人闻声变色,因此……他也保下了自己两个孩子。”
云罗说向九孤和时漠。
“我想冥婚也不是真的冥婚吧。”时漠说,“很难想象他会愿意自己的弟弟和他恨的人在一起。”
“的确,这只是一种让生者和死者建立联系的仪式,他想让自己的弟弟手刃仇人。”
“然而他快意杀人却想不到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会杀害他。”时漠说,他毒发当晚除了在大厅用餐再没有吃过其他,那么猛烈的毒性,顾濯但凡有点脑子就不可能主动吃,除非那是对他来说最寻常且必要的事——吃药。
把毒药和药混在一起,虽然妻子和管家都有可能接触,但能精准控制的人只有同处一室的枕边人。
因此判定管家只是用小鬼制造假象的帮凶。
江年白没忘记被管家带到顾府时,他身边僵直到可怕的家丁。
“讽刺的是,谋杀丈夫不是因为顾夫人喜欢管家,而是因为她发现顾老爷是本该被处死的双生子,恐惧于和恶魔同处一室。”听到这里,古蔺也明白顾夫人为什么会疯疯癫癫了。
如果顾老爷是普通人,她或许不会做这种事。平心而论,顾濯起初对她很不错,他心底向往他父母的忠贞爱情,夏尧野的存在他一定知道了什么,但就算如此还是给足了她顾夫人的面子。
听完故事,江年白一阵难受,愤怒又激动地一左一右抓起时漠和九孤,“走!我们上街去!偏要让所有人看清楚,我和双生子同吃同住还逛街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实在不行,就说出顾濯的身份,让接受过恶魔恩惠的人自尽当场好了。”周雯拍拍手,笑得狰狞,“反正这种人都不能称之为人了。”
“我愿为所有惨死的婴灵讼经超度,步入轮回。”古蔺起身道。
任务世界最后一幕也是最为震撼的一幕,是那些黑暗中灰蒙蒙的怨灵,在古蔺的精神体白鹿驱散黑暗后,终于变回白白胖胖的婴孩模样。
阴森的嚎啕声变成呱呱坠地的代表生命力的啼哭。
一头棉絮的怨鬼变成一个书卷气的少年,他终于能看到江年白的样子,眼睛都笑弯了。中年男人顾濯走到他身变,摸了摸他的头顶,最终一并消失在虚空中。
可笑的是,三代人痛苦无法改变的事,无需他们多费口舌就打破了根深蒂固的思维。
因为他们召出精神体,被当作神仙显灵。
杀害顾老爷的凶手是谁?
“我事先给顾溪服用了麻醉剂,而后当众、活生生处死了他,顾濯也成为乐善好施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