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向少言寡语的张厌吾打断了他们:“需要就近降落吗。”
虚无及的伤虽然得到了疗愈,但恢复起来还是慢,最好能够找个有医院的地方落脚。
“可以,你查查地图,我们对这一片都不熟。”戚柏应了话。
刚才的话题似乎就这么生硬的结束了,但谁都没有再提起,也不会有人回答。
他们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才经历了九死一生,却并没有大难不死的开心。戚柏整个人都有些放空,飞行器里陷入了奇怪的寂静。
不知为何,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陆谴却并不觉得遗憾。
他反而认为这很有意思。
除了戚柏,这支队伍的其他人也很有意思。他们追寻陆谴的契物,但他们并不像帕波托一样那么渴望强大的力量。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游寻者,以及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他们都在匆忙地寻找什么以满足自己讳莫如深的渴求。
陆谴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下来,视线看向窗外浩瀚的宇宙。
那是千变万化的星海,每分每秒都有所不同,陆谴甚至能通过以往的经验猜出几百年几千年后它们小小的若有似无的改变。但旁人大抵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人类的一生不长,五大星系最长寿的人也不过活了三百来岁,已经被奉为奇迹。
陆谴仿佛游离在这世间之外,别人也从不把他当作普通人的一员。陆谴因为无法陪同一个时代陨落,最终成为了文明从无到有再到无的旁观者。
他已经一个人看了这世界许久,从未知,到先知,又到未知。
陆谴没有因为漫长的岁月而变得全知全能,甚至当他发现自己近乎无所不知的时候,他会闭上眼睛,进入到黑暗,让世界重新陌生起来。
他有意在避免些什么,否则他会被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