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谴失笑:“我确实在努力。”
在陆谴看来,戚柏腺体的问题并不是无法解决的。
如果真的找不到可以移植的新腺体,陆谴当然可以为了救戚柏陪在她身边。
在陆谴那晚决心帮助戚柏,并用信息素为戚柏调节神经毒素的时候,他就已经作出这种决定了。
这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戚柏作为普通人类的漫长一生,对陆谴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两三百年。
这时风思留玩笑似的打趣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他。”
陆谴下意识便毫无情绪起伏地回答她:“为什么不能?”
即便是陪着他一生又能如何?
陆谴有无数个两三百年来浪费,耽误在戚柏身上,有何不可?
“……你要和他在一起吗?白头偕老的那种?”风思留不可思议。
陆谴蹙眉:“我以为我们是在说他的病情。”
救他,不等于要回应他。
陪伴他,不等于要爱他。
“天,六千,你比你温柔的外表残忍多了。”
风思留捂着脸,感慨,“就仿佛……你完全无法共情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你把这种话随便放在嘴边,无异于给人希望,却又不给结果。”
风思留吃力地维持着她的笑,期待陆谴告诉她,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玩笑。
但随后她的嘴角就僵滞了。
因为她发现,陆谴并不反驳她。
风思留在这一刻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害怕——她面对的六千,不是她以为的智慧稳重,顾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