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昏睡太久,那头浅金色的头发被睡得乱糟糟,尾梢凌乱地耷拉在后颈处,裹出一截细长白净的脖子。
隐隐泛红的腺体正鼓动,那上面并没有留下alpha标记的印记——陆谴始终记得堂诃落山脚下戚柏的眼泪,他没舍得标记他。
戚柏忽然蹲下了身子,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这在陆谴的设想以外。
陆谴错愕片刻,立刻向前迈了一步,绕到戚柏身前也蹲下去。
“戚柏,怎么了?”陆谴的语气从未如此慌乱过。
他只是在重逢这件事情上有些生疏,不知道如何与戚柏解释一切,他稍微笨拙了一些,结果就惹得戚柏哭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刻,陆谴才觉察到,那三万年不是对戚柏没有影响的。
只是戚柏太会隐藏和伪装,不肯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对象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和害怕。
现在戚柏知道,身边的人是他最亲密的人,于是放声大哭。
“你怎么是陆谴,你怎么会是陆谴?”
陆谴的心脏疼得厉害,伸手将戚柏重新拥进怀里,这次戚柏没有再挣扎。
他就在陆谴怀里这么重复地问着“怎么会是陆谴”
陆谴揉着他发烫的脖颈,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想,戚柏大概是真的没有想到六千和陆谴竟然是同一个人,所以此刻才这么反复追问。
陆谴觉得这是他的过失。
因为他对戚柏隐瞒了太多。所以他一直静静地听着戚柏的哭诉。
直到戚柏紧紧扣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掰着他的下巴,两个人彻彻底底地对视。
陆谴看到了戚柏眼底的难过,强烈得好像让漫出来。
那不是愤怒,埋怨,憎恨,那是一种不甘心。
戚柏浑身都在颤抖,他说:
“你可是陆谴啊,你是最厉害的陆谴啊,你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