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点点头,穿好里衣外袍,提着皮腕甲回头,“阿酒,你帮我……”绑一下……
话刚说到一半儿,便被眼前泛着寒光的银针卡住,“阿酒,你拿针干什么?”
阿酒纤细的手指捏着细长尖锐地银针,又往前走了一步,见她往后仰,忍不住笑,“将军您在战场上受的伤哪次不比这小小的银针疼,怎么偏偏怕它?”
“我不是怕……”裴君嘴上硬,右手却去推阿酒的手腕,等到银针远离,方才继续道,“就是头皮麻,你收起来吧。”
阿酒没收,反而建议道:“您从前一睡不好就头疼,我给您扎几针,很快就会缓解。”
裴君依旧拒绝,“今日不用,你要是不忙,一会儿帮我熬点儿安神药,我今晚睡个好觉,便好了。”
“喝药要很久呢。”
裴君认真地说:“我扛得住。”
阿酒无奈,却也不能强逼着她针灸,只能放弃。
裴君也不敢请阿酒帮她帮皮腕甲了,费力地单手操作。
阿酒收好针回来,接手过来,三下两下便麻利地绑好。
裴君低头看她没有任何钗饰的发髻,问:“阿酒,马上就要入京,我先前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吗?”
阿酒的手渐渐停下,头越压越低,“我真的很想跟将军回乡,但是……”
一个“但是”,裴君便知道阿酒的答案了,有些许遗憾,却也理解,“无妨,毕竟木军医就在都城,你留在京城,燕王殿下、那些武将都能照拂你。”
一滴泪落在腕甲上。
裴君看到,忙安慰:“阿酒,你别哭啊,我只是回乡,晋州离京城也不算远,还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