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抹去唇角的血渍,他嘶哑地道:“将遗书拼凑回来,等她头七,一并烧回给她。”

这遗书,他不收。

不想在黄泉路上遇见他?

他偏不答应。

怕是她都不知道,她亲手绣给他的金边梅株锦缎香囊,放了毒粉。

他毫无防备。

因是她给的东西,他从未怀疑,才让上官铉有机可乘。即便如此,他处决上官铉,并不是因为上官铉给他下了毒,而是上官铉不该勾结凉王,蠢得做了凉王的筏子而不自知!

这样的人,便不必留在小皇帝的身边了。

他在死之前,想着的也只能是,要为小皇帝铺平一条康庄大道。

这是他的活着的唯一意义。

杀上官铉,势在必行。

然而,她却因他处置上官铉,搭上了自己一条命!

他如今时日无多。

这样也挺好的。

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她都逃不开他。

傅瑢璋醒来的刹那,像溺水者濒死之际,忽然得到了救命空气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冷汗。

梦境与现实转换的刹那,有一种剧烈的撕裂感,让他脑袋瞬间要爆炸了似的,各种画面在他眼前飞旋,又似历历在目,又似杂乱无章。

直到身边传来了一声娇哼,才让他的思绪彻底拉回了现实。

他又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样,不再是单单一个情景了,将他的人生走马观花似的,全都放映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