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放心,但凡有本王一日,谢氏荣华便不会断绝。”
谢颂安仰息长叹,亦不好再说什么。
而朱雀长街上,明月清辉下,有人影被拉得狭长。魏珩看着逐渐消失在长街的车驾,缓缓攥紧拳头。
车中幕僚出来,给他披上披风,躬身道,“殿下,既如此,可是也把我们的人手撤回来。今日信王府中,除了信王亲兵,只怕少不了太尉府的人手。”
“箭在弦上,没必要收回了。”魏珩拨动拇指上的扳指,仍旧决心背水一战。“按计划,丑时三刻进行。”
夏日漏夜,流萤点点。魏珩目光转向灯火依旧的信王府。
一样的血脉,凭什么他是日月之辉,而自己却要沦为萤烛之光。
非嫡非长,他凭什么!
信王府,蘅芜台。
魏珣谴退了侍婢,房中只剩了他们两人。
按着时辰,魏珣当是来早了片刻。但良宵值千金,新郎早到些,亦是佳话。
只是他来的比杜若想象的还要更早些,他踏入阁中时,她说:“教引嬷嬷教了,是本郡主不想守罢了。”
他便顿住了脚步。
杜氏诗书传家数十年,最是讲究礼仪,她为何不愿守?
然后,他便看见,她卸冠散发,一头青丝跌入他眼帘。
她不仅不愿守礼仪,还公然抗拒。这是他们的新婚啊,她为新妇,却丝毫不愿作妇人打扮!又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