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的样子,当是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
随着步履益发缓慢,他看着逐渐走在前头的人,心中竟隐隐生出嫉妒。他想,幸得杜有恪是她手足,不然换作其他男子这样抱着他,他大概会发疯。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嫉妒呢,她最需要自己的那些年,他却不在她身边。
前世里,永康八年的春天,他还在燕国,死里逃生的杜有恪找到了他,要他回魏国救出杜若。他考虑再三却拒绝了,因为杜直谅,杜怀谷都死了,虽不是他动的手,却到底因他而死。他身上背着她兄长的命,他不敢那样去见她。他想,再等一等,最多再半年,待诸事了结,他便可以干净清白地去见她,亦可以有自己兄长抗衡的资本。
可是,却不想,杜有恪回了燕国,被抓凌迟。
至此,他和她之间,彻底隔着山海血仇。待他得了燕国的政权,返身回国,已是年关将至,世上早已没了杜若。
“殿下!”李昀见他身形晃动,步履不稳,只上前扶了一把。然浦一靠近,便闻道淡淡的血腥弥散开来,不由大惊,“您可是伤口又……”
“无妨!”魏珣制住了他,示意退下。
杜若被杜有恪抱着,两人边走边比划着手指打暗号。
杜若食指戳了戳杜有恪胸膛:若今日被罚,偷幅棋去佛堂对弈。
杜有恪搂在她肩膀的手以中指敲击了两下:给你做口脂,现场调制。
杜若摇头,中指食指各点了他一下:下棋,下棋,就是要下棋。
杜有恪额首,将她抱得更紧些,先前那只手腾出来,曲起中、食二指,缓缓弯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