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借凌家女郎的一点儿女情意,挑外甥与魏珣两兄弟生出嫌隙之心,亦让杜氏与信王府不似铁水浇塑般揉得那般紧密,从内里瓦解了也算省力些。
竟不想一柄温柔刀还未脱鞘,便已经断了。
他顿时觉得有些疲乏,眼中隐隐燃起两分怒意,连着握在谢蕴肩头的手都不由加深了几分力道。
谢蕴眼锋扫过那微曲的五指,压下心头快意,本就清淡的面上更加无有神色,只轻启口,似安抚,又似陈述事实。
“原就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罢了。是叔父想错了路子。”
谢蕴后退两步,福了福,转身离去。
寝房内剩了谢颂安一人,他静静望着谢颂宁的牌位,右手缓缓攥紧了拳头。
返身出房时,他便传信给了一直未曾动用的两处棋子。
定远侯府,和梁国探子营。
纵是魏珣再有能耐,当也想不到他结了这两处人手。
定远侯府,三代袭爵,到了这一代,独子崔印是个纨绔,好男|风,名声极差。府中不过靠着祖上的一点荣光避着,老侯爷崔禹堂为保子孙后代荣华,已经暗里多次呈帖子攀附。
原本,他是不屑的。
谢氏乃一等大族,岂能沾了这等不堪破败的门第。只是如今失了凌家女郎这步上佳的棋,转头用一用定远侯府,也未尝不可。
主要崔氏是从西境绿林起家立世的。西境三省的江湖绿林人士,如今大半还是认可崔氏的。谢颂安兵甲难得,便打起了这绿林的主意。
左右定远侯府定是广发结缘贴,与其让那其他三族用了去,还不如自己先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