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珣站起身来,往山门走去,他想,到底还是赌赢了。
阿蘅,还是心软的。
只是,他还未走出两步,便见山门开启,红衣披风的女子未执雨伞,只孤身向他走来。
霎那间,魏珣心头涌上片刻的惧意,他看着她红衣如火,面色却苍白如雪。
他当是逼得她太紧了。
她缓步走到他身畔,深吸了口气,抬手抚上他左边面颊,将血迹擦干些,只是因为是新伤,自然也擦不尽,反而越擦越多。
然后,她便有些恼意,弃了此处,将自己的绑发宽叶丝带解下,缠在他左臂上。缠好后,她又蹲下身来,透过皂靴捂住他渗血的足腕。
“阿蘅!”魏珣心中尤觉惶恐,杜若太反常了。却也来不及思考,亦俯下身来,以身为她遮过风雨,小心翼翼道,“我不要紧,都是皮肉伤,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杜若抬起一双无神的杏眼,朝他露出个虚弱地笑,然后缓缓低下了头,终于跪在他面前。
她说,“殿下,我真的好累!我只是想回家,你为何这般执着拦我?我欠了你什么吗?前生今世,要这样纠缠?
“阿蘅……”
“我答应了你办完事,便会回临漳,我不会食言的。”
杜若伏在地上,卸了一身冰雪修筑的面具,露出虚弱而无助的真实模样,唯有瘦弱的双肩连同背脊一起颤动着,“我就是想知道一个原因!”
她的声音因跪俯而闷在地面上,显得有些压抑。可是魏珣却听得格外清晰。字字如芒,扎入他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