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魏珣,思及前世被困燕国的日子,尤其如今困他之人近在咫尺,便只觉体内气息翻涌,浓重的血腥气涌上喉间。
“你还让我放过她?”
“且看看如今,根本是她,不愿放过你我!”
根本是她,不愿放过你我!
杜若的话和前世那些不堪的场景尽数缠绕在魏珣周身,如同万千浸着鸩毒的蚕丝,慢慢将他捆绑束缚起来。
魏珣终于没忍住,扶着廊住剧烈的咳了起来。待杜若匆忙起身将他扶住,一侧地上已是鲜红一片。
“你这样,能出行吗?”杜若蹙眉道,“不若向陛下告假吧,左右你这病是真的。”
魏珣摇了摇头,擦去唇边血迹,“其他事便罢了,宿、闵两州乃临漳直属管辖,其税赋原是一摊子烂账。这些年都是我私库补的窟窿。”
“你的私库……”两人回了殿中坐下,杜若倒了盏茶给他,只皱着眉头,犹自疑惑,转瞬惊道,“你给他们纳税?”
“宿、闵两州漏税严重,是刺史放任?”杜若更惊了,大魏律中,对逃税漏税刑法极严,魏珣作为皇家子弟,便是朝廷的象征,向他们征税还差不多,如何还会反过来帮着隐瞒?这无异于同朝廷作对!
“是当年澜沧江一战的事,战至最后,实在调不出人手,而这两州百姓却是个个骁勇,刺史更是能文能武,只是民风野蛮,当地民众大都不是原生的大魏人,很多都是早年他国兵败的投诚者,亦有少数是各国俘虏,还未得到教化,更别说让他们缴税……”
杜若合了合眼,示意他别说了。
她已经明白得差不多,左右便是他做了免税的承诺或是掩了漏税逃税的罪责,换了两州人士帮他上阵杀敌,得了最后的胜利。
可是,在大魏,唯有天子才有与税赋有关的一切权力。他如此承诺,虽是权宜之计,但一旦被有心人用来做文章,便是什么罪名都能按上。
只是这一刻,杜若却想到更多的事。
她站起身,也不看魏珣,只道,“旨意上说,未时一刻出发,还有两个多时辰,你去歇一歇吧。”
“三哥估计也要走,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