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期待来日的。她安慰自己。
日头偏去,月上柳梢,转眼又是一日。
医官们准点而来。
杜若靠着床栏将将有些睡意,听到声响,便从善站起,也不说话,只在一旁默默低着头,搅着手指。
余光却忍不住随银针落在他身上,这回她看见他左胸一道一寸长的刀口。杜若咬着唇口,往后退了退。
她让自己闭上眼,然而闭着眼她却看见他后背左肩更深的伤口。她扶着床栏,让自己站好别倒下去。
半晌,医官们冲她行了个礼,匆忙退出。
他并无好转。
后来,日月轮替,也不知过去多久,她趴在他塌边睡着了。
有人在她耳畔颤颤开口,“王妃,且让一让。”
杜若睡得模模糊糊,睁开眼只觉人影叠重,待辨清是医官,便展颜笑了笑,让出道来。一如既往立在一旁。
他的身体,这些日子她都看遍了,左右便是那么些伤痕。如今不看也能记清。她便懒得再看,以免给自己找罪受。
只是目光游离,也不知怎么便聚在了足上。
杜若头皮有些发麻,心口也堵得厉害。
因为,她看见了自己脚上的鹿皮靴子。
一时间,有些恼怒。
她自得这靴子,便再未穿过旁的。偏这次走得急,就足上这么一双,不得替换。
她抬眸望着榻上的人,心道,“你起来,给我再猎张鹿皮。我想穿新鞋。”
自然,榻上的人不会回应她。
医官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些话,“臣已尽力,余毒也清,然殿下亏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