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郡主想的周到。”茶茶伸过手来给她宽衣。
“我自己来!”杜若解下披风,在衣柜里侧的妆台拣了枚簪子将长发挽起,“你也脱,陪我一起洗。”
茶茶往外头瞧了瞧,夜深人静,侍者女使基本退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不长眼不生耳的,便点点头,自己将衣衫件件脱去。
直到还有一袭里衣,方停下,抬头见杜若已经脱得一|丝|不|挂,不由蹙眉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丝绸披风给她披上,道,“可是雨水打湿了郡主里衣领口?”
“嗯!”杜若有些委屈地点点头,“冷雨黏在身上,难受得很。”
“郡主便是任性,这三步路都熬不住。”茶茶边走边给她掖着披风,扶着她往里间走去,“那奴婢先伺候郡主,晚些再下水。”
主仆二人也无谓主仆,边说边笑推开了汤泉内门。
“一起洗吧,水渍黏在身上是最难受的。”杜若转过身来,垂首给茶茶解扣子。
“郡、郡主……别……”茶茶突然便捂着领扣往后缩去,原是她目光早些时候便已越过杜若身形,直落在泉水中人的身上,“殿、下……奴婢告退!奴婢告退!”
茶茶连行礼都忘了,只一转身,拔腿逃跑。
“茶——”杜若一只手伸在半空,片刻才反应过来,方才茶茶唤了声“殿下”。
殿下——
杜若愣了愣,回身果然见到汤泉中,水汽氤氲里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形。
那副躯体缓缓渡来,两人目光对上,皆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