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澜笑了笑,“他是为了成全他的娘亲。若他活在世上,我怎么做这等无颜之事!”
“所以,归根结底,我要谢杜广临。”
“姑娘,你还年轻!”
“我走后,私库细软随你取之,天南地北总有干净之地,容你存活。”
殿外,晨星微露,凌澜将封口的手炉,握在手中,手拢在袖中。
“姑娘——”静月拦在她面前。
“让开!”凌澜难得厉色,转而又娇言道,“我难得痛快一回,莫跟着我。”
她戴好风帽,帽檐压低,遮去她半张脸。披风如火,湮灭在夜色中。
琅华殿守夜的侍卫遥遥见得一人匆匆而来,未至平旦,徒有一点星光,辨不清面容。
唯有披风鲜红如火,是他们王妃钟爱之色。
“殿下今夜睡得可好?”来人问。
侍卫垂首拱手,“尚好,怕是还未醒来。”
“殿下重病缠身,需好生静养,殿中有我,其他人一概不许前来叨扰。”
“是!”
来人,便堂而皇之入了寝殿。
殿门边李昀起身相迎,隔着丈地,李昀躬身道,“王妃回来了?”
“嗯!此间有我,下去歇着吧。”
宜平坊中,杜若候在外间,听着一声又一声急促而凄厉的叫喊,心不由慢慢缩紧。拢在广袖中的手十指互攥着,面色沉沉,没有血色。
医官从里间退出,回话道,“夫人血止住了,恢复了些力气,再过个把时辰便能娩下孩子,王妃安心。”
杜若松下一口气,露出个欣慰的笑,就着茶茶的手坐下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