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对着杜若,向来温雅谦和惯了,比不得杜若对他,一个眼神瞥去,要冷则冷,要冰则冰。
故而,魏珣每每这般情状,杜若便觉得他幼稚而别扭。却也不想点破他,只顺着他的话回去。
杜若有的是堵他的话,只低了声色道,“临漳之地,皆为殿下所有,妾身不敢多言。”
魏珣见不得她低眉敛神,做小伏低的模样。他想,他的阿蘅就该是清冷如雪,扬眉桀骜的样子。
一时间便有些发愣,只顿在原地找不到合适的话。
杜若望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只扬了扬嘴角,拂袖坐在正殿前的长廊下,让茶茶给她养发。
近来,柔兆给她开了内服外用的保养头发的方子,据说可以生发变乌。
就着如此烂漫春光,那药水透着一股海棠香,茶茶又是篦发的好手,实在是一种享受。杜若也未着锦衣宫装,只穿了一袭家常的滚雪细纱色拽地望仙裙,腰间束了抹碧青色玉革封带,并着一枚掌大的玉佩,从左腰处垂下。
此刻,她便仰头微合着双眼,由着阳光渡满全身,特别是那露出的一洁雪白脖颈,凝着光照,胜过上好的羊脂玉。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魏珣却觉是置身在未置冰鉴的盛夏夜,燥热难熬。
只是,不多时,他便觉得更烦躁了。
他坐在西暖阁,杜若坐在正殿前,西林府军将领呈书而来,自然先见到杜若。
一开始,魏珣并未觉得不妥。
第一个进来的是副将常荣,他过长廊,遇杜若,自不敢看她,却还是恭谨拱手表示问安。杜若含笑点头。
隔了小半时辰,另一副将章松过来,廊边又遇杜若。遂开口道,“王妃安好!”
杜若语带温和,“一切都好,将军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