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
杜若维持着仅剩的心神, 将音色融了霜雪, 又冷又厉砸在魏珣耳畔。
“祖宗,你可真行!”魏珣听不得她这样的声音,只得松口, 满头是汗,气喘吁吁道,“早问过医官了,要不是你关了殿门阻了我七日,何至于把我逼成这样?”
杜若一怔,咬唇盯着他看,半晌笑出声来。
边笑还边道,“那你倒是说啊,谁让你不说的,你但凡说一句问过医官了,我如何这般犹犹豫豫,话多得连自己都厌烦,我……”
杜若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魏珣扑上封住了口。
汤泉之中水汽氤氲,勾勒出两方站立紧贴的人影曲线,是人间烟火的好模样。
池水涟漪层层晕开,慢慢晃动起来,不多时在缭绕的水雾下,隐隐现出惊涛汹涌之势。
“慢、慢一点!”杜若搂着魏珣,蓦然收紧双臂,咬在他肩头的贝齿间发出一点带着哭腔的声响。
“忍一忍,我轻些——”魏珣带着杜若调了个位置,自己贴上池壁,以防壁面坚硬磕到她。
水晃得愈加厉害,杜若有一种错觉,周身汤泉冲起千丈浪,她似江上扁舟,飘摇不定,随时要溺死过去。可是偏偏那冲天巨浪将她卷入一个宽阔而牢固的港湾。
港湾里,有人喘着气,哑着声,语不成调。
但她还是听清了,他说,阿蘅,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嗯,我也是你的家。
意识模糊前,她这样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