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交出暗子营,自是不错。”魏泷亦平和道,“然他们并不受朕指挥,听闻他们闻你鼓音,能结阵抗敌,以少胜多,有十倍之力。”
“暗子多来是刺杀、探秘,能结阵确实不错,只是言过其实了。”
“王妃不必谦虚。”魏泷道,“自接了你这暗子营,这一个月来,朕派人查过,听闻你曾在临漳以两千破明镜三万兵甲,后率众奔离临漳。还有去岁横兵燕国,亦是你率暗子营司鼓之效,方能如此速战速决,震慑千里。”
杜若闻此语,亦觉蹊跷,临漳之中皆为西林府军,是魏珣的人。不过一月,魏泷是如何这般快速且准确地得了消息。
然这一刻,她也来不及多想,只道,“君山上的暗子营,确实比一般暗子强些。”
“强的不是暗子营,是王妃。”魏泷伸手欲将她扶起。
然杜若却犹自跪着,“妾身为臣,为君效力。妾身亦为子民,得陛下庇佑。”
这是她今夜第二次向魏泷表明心意,与忠诚。
自策英军请走魏珣,她便知晓宴无好宴。而当魏泷踏入此间,且还带着太医,她便基本猜到,今晚她需留下些什么,方可安其心。
即便早有所料,然当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无法从容。
不是因为害怕,也无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是想起魏珣,自己占着他妻子的名头,然却已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再去给他。
唯这副身子,虽然衰败,然尚且完整。
她想,自己到底不够通透,不过世间一寻常女子,还是希望能够完整不残缺地交付给自己的郎君。
故而,她才在此刻,与早已下了决心的天子,说这般多的话。
是不是,可以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魏泷的回应,让她彻底明白,不过是自己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