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珣自然能看出,魏泷对他已无半分信任。坚持撤走大汤山的西林府军, 不过是想着将邺都命脉握在自己手中。只是还对他行封赏之恩, 没有撕掉最后一张面具,亦不过是没有十足翻脸的把握罢了。
如此,他此行回邺都, 自无法正大光明。然而, 即便没有杜若的开口, 他亦要走这一趟的。
他总要见母亲一面。
策马奔行在黑夜中,放眼望去,夜色静谧, 山河万里,国泰民安。
琅华殿中,七七拎着一册书卷跑来,向杜若求解。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杜若拿来阅过,笑道,“七七便是一点也不解吗?”
“懂一些,前半句当是讲在猛烈狂疾的大风中才能看出哪颗草是强健挺拔的,后面的诚臣是指忠诚的臣子。”七七仰头解说地自信,“女儿只是不解“板荡”为何意!”
“与疾风同义。”杜若抚了抚她面颊,四岁的孩子,已经开蒙,好学又聪颖。
“那我懂了!”七七挑眉,与魏珣是一般模样,“整句话便是讲在困境逆境中,方可看清臣子是否忠诚。”
“娘亲,我说的可对?”
“对!”杜若揉着左肩,这年的倒春寒一直延续到了三月,她的手疾愈发严重了,“七七还有不懂的吗?”
“今日便没有了。”七七合上书卷,上榻跪坐在杜若身畔,伸过手给她揉着肩膀。
“你……何时学得?”杜若有些吃惊地望着女儿,虽因年幼,力气小了些,但这推揉按拿的手法竟是半点不差。
“去岁爹爹教的。爹爹担心他走后,茶茶姑姑一人侍奉不过来,特地教女儿的。”七七自豪道,“爹爹说了,女儿给娘亲按拿,可抵两个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