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杜若从他怀中推开身来,面上攒出一点笑意,“那如何择了今日与我说这个?”
“你瞧瞧自己,瘦了多少,又添了多少白发!”魏珣嗔怒道,“我不想夜夜不安眠,熬到你梦魇过去,再合眼。”
杜若终于笑出声来,片刻才正了脸色,抬眸示意他坐好,“好好说话,不许敷衍。”
“不为旁的,只为即将出兵。”魏珣亦正色道,“我领兵前往,如何能留下满怀心事、惴惴不安的你。这样我在前方,不会踏实的。”
杜若垂下眼睑,神色有些愧疚,笑意却愈发明朗,“我能想通的,只是慢一些。”
魏珣笑了笑,理着案上卷宗。
“陛下请你出兵,没有他意,你信吗?”杜若回神想起。
“自然是不信的!从来兵不厌诈,我同他都到这般田地了,如何还能回头?只是到底国事为重,如今大敌当前,他大概也没有办法了。”魏珣道,“左右策英军守不住亦是真的,去岁西林府军的将领便说过,若是直接百万兵甲齐上,邺都早丢了!”
“如今倒是使了这法子,这明镜……”魏珣顿了顿,望向杜若,“我战场遇她,可要看你面子,放她一马?”
杜若将信件劈头扔去,“说什么胡话,若非她挑事,哪有这糟心事。按你说得,我倒是觉得那明铧亲王的想法挺好,统一国中,往东迁都。”
两人便又笑了一回。
回琅华殿的路上,魏珣见杜若开怀了些,方又开口道,“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事?来时见你脸色煞白,郎朗白日,梦见睡了?”
夕阳偏去,暮色降临。雾霭沉沉中,不见星月。
杜若冲他笑了笑,“我梦见三哥了,他说他爱我。是个很好的梦,可是物极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