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在远处顿住,一股离奇的难以言喻的心悸再次涌上心头。似乎只要能捕捉到对方的半个影子,他都会感到莫名的窃喜和满足。
“这边。”姜信冬的头发被风吹起,几缕发丝落到干净的额骨上,抬起手腕冲他招手。
贺听小跑过去,接过来边牧。边牧一只爪子往姜信冬身上蹭,似乎有些不舍。
“哎?”贺听蹲下去看这个忘恩负义又或者见色忘义的家伙,心生不爽,“二七,到底是谁把你救回来的?”
二七是边牧的名字,贺听捡到它的那条街叫二七北路。
“听话,”身旁的人也蹲下来揉着二七头上的绒毛,笑得很好看,“下次再带你玩。”说完他抬头望贺听,“今天早上遛过它了,饭也吃了。”
“谢谢。”贺听平时不是个恪守规矩的人,所以每次郑重说谢谢都略显别扭。
“没事,它很乖。”姜信冬爽快地挥手,站起身来准备要走。
贺听没有理由可以留住他,只好顺应局势小声说再见。
前方的人迈出了几步,忽然又转过头叫住贺听:“下次生病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嗯。”
暗沉的阴天因为姜信冬的最后一句话镀上了绮丽的色彩,贺听牵着狗一路嘴角上扬,连天边刮起狂风也没太在意。
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风雨大作,沙水飞溅。贺听把二七抱在怀里,在小巷里找了个破旧的屋檐躲避。
雨是斜着下的,贺听裤脚全湿,檐上不时砸下几滴偌大的雨水,正中鼻梁,再散开跳到胸前。他怕二七淋湿生病,转去面对墙壁,于是雨水啪嗒落入后劲,顺着背脊线滑到腰间,冰冷入骨。
也不知站了多久,在漫天风雨的喧嚣里,他听见有人喊他名字。
“贺听!”
一声,两声,混着雨水掉进水泥地里的声响,清晰可闻。他察觉这不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