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贺听多年经验,这些来得快去得也快,谈不上让人心惊。
他最怕的反而是贺文滨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眼里透着狠意,每当空气中弥漫出诡异肃杀的安静,贺听就知道接下来他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这种时刻他总共就遇过三次,一次是因为他离家出走一周杳无音信,一次是因为他在贺文滨新婚当天把李曼弄哭了,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客厅光线晦暗,贺文滨一身西装笔挺,进门连鞋都没换,径直走到他面前说:“你这几天准备一下,下周去美国。”
“去干嘛?”贺听皱起眉头。
贺文滨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冷冰冰道:“读书!”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这种不容反驳的口吻让贺听很不爽,他也顾不上现在贺文滨心情如何,直愣愣地怼了回去:“不去。”
贺文滨紧紧盯着他,目光透着几分彻骨的凉意,半秒后抬手给了贺听重重一个耳光,打得人差点没站住。
“行,”贺文滨闭眼凝眉思索,很快又睁开,一把扯下领带粗暴地扔到地上,厉声质问道,“为了他?”
他?
哪个他?
贺听大脑嗡了一下,忽然生出某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客厅铺的是大理石地板,像一个苍白冰冷的背景板,他半边脸被打得发红,太阳穴更是突突地跳,30度的夏日一股始料未及的寒意迅速窜上心头。
“谁?”他舔了舔嘴角,抬头直视贺文滨,但眼里的桀骜不驯已经收敛起了七八分。
贺文滨难得见他服软,蓦地笑了,只是这笑冷森森的,若是鬼怪见了也觉得渗人。他咄咄逼人地指着贺听,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去,老子就把他搞到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