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贺听只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他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李曼跟贺听住同一家医院。她还处于极度悲伤中,整日愁苦着脸,眼窝干瘪而深陷。她见到贺文滨鲜少说话,却每天都会去探望贺听。
贺辰星的离世对他两来说都是致命一击,在某些时刻他们能互相理解并且惺惺相惜。
说探望其实也就是坐十来分钟,每次李曼一提起贺辰星就悲痛欲绝,话说不到几句便哽咽不止。
偶尔哭累了她也会说起别的事,虽然含糊不清,但贺听能听懂,她在对几年前的事说抱歉。
其实贺听早就了然,只要有贺文滨在,有没有她都一样。
他不恨李曼,恨一个人劳心劳力,而他懒得费力。
他只是不愿再听那些过去——伤疤频频被接起,一次次认识到他跟姜信冬再无可能,一次次反复心酸作痛。
在纽约的时候他曾抱过一丝侥幸,他虽然把姜信冬弄丢了,但是说不定还能找回来。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次是姜信冬自己不愿意回来了。
回忆再纯粹美好,现实也只剩一片狼藉,再喜欢也不能强人所难,所以他选择自我解脱——早日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离开任何可能收到姜信冬消息的地方。
从此触目所及处,再也不会有这个人。
贺听出院那天,李曼送他到医院门口,叹气说:“我总觉得下次再见你要好一段时间了。”
贺听把行李搬到后备车厢,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
李曼突然想起什么事:“你走之前回趟家吧,星星给你留了东西。”
贺听蓦然抬头,黯淡无光的眼神难得亮了一瞬:“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