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的心理医生说,”宗故看着他,“你可以尝试跟他说一些话,像聊天一样,聊聊以前的事情,最好是你们两都记忆深刻的。”
姜信冬很轻地应了一声,视线长久地停留在贺听脸上,从未移开过。
宗故不说话,关上门默默离开了。
夜深了,沉寂的空气中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冰冷的声音,一点一点有节奏地描绘着贺听正在衰弱的心跳。
姜信冬稳了稳情绪,越过众多医疗器械走到贺听身旁坐下。
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楚看到贺听藏在呼吸机里的干裂唇角,还有手背薄薄皮肤下的数条青色血管。
瘦了好多,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断掉。
姜信冬抬起手,很小心地碰了一下贺听的指尖。
极其冰凉的触感从手上蔓延开来,那个瞬间他全身涌起一股前所未有过的寒意。
太凉了。
凉得不像一个生命会拥有的温度。
他想起第一次见贺听的时候,这个人薄情的唇角微微扬起的幅度,很欠揍但也极具朝气,偶尔向着阳光的时候,慵懒的眼尾还会染上一抹明艳。
然而现在,这个人死寂一般地躺在床上,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他宁愿现在贺听从床上爬起来,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同他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贺听,”姜信冬动了动唇,瞳孔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流淌着暗色的光,“起来,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你寄给我的照片我收到了,我以为你早扔了,怎么又寄回来了?背后那个字,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别逗了,如果我是光,那当初你怎么会头也不回地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