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余年韵事里的线索终于在滚滚洪流中显露了出来,可他没想到底下埋着的会是这种荒唐的真相。
这几年仿佛黄粱一梦,他努力往上走,费尽力气想要逃离与贺听有关的一切,以为终于要挣脱了,可是猝不及防一转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人,贺听早就不在了。
在他飞黄腾达的时候,贺听独自坠入了广漠黑暗的深渊。
宗故带姜信冬去的地方是他家,曼哈顿中心,一开窗就能将大半个中央公园尽收眼底的地方。
凌晨二点半,阿姨开门的时候小声说宗倪在楼上,应该已经睡了。
宗故带姜信冬进了一楼的储物间。
房间不算大,窗户旁是两个柜子,柜子右边的木质地板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被白色帆布盖着,上面落了许多灰。
“这些是贺听去年回国前留在我家的。”宗故走过去揭开了帆布,露出一排木框的画,大小不一,有水彩也有素描,唯一相同的是,这里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这是他这几年最宝贝的东西,”宗故拍拍手上的灰,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两个指头夹着,“我数过了,一共三十九幅,他从大一画到大四,平均一年十幅吧,每幅画上写着完画时间,他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也没停过。”
“我希望他能醒过来,但是万一,”宗故点燃了烟,转过头看了姜信冬一眼,哑声道,“我是说万一,他要是真的再也起不来了,我觉得他这几年的真心该被看到。”
四年时间,三十九幅画,画里全是姜信冬。
帆布上的尘粒还有些飘在空中,姜信冬站在阴影里,只觉得喉头发哽,眼睛酸涩。
他想要看走上前把那些画看清楚些,眼眶却忽然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
恍惚中,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发现指缝间全是水光。
作者有话说:
短小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