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意外来得过于突然,宗故还没来得及带姜信冬走,贺文滨跟李曼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宗故对于个中缘由并不了解,只是隐约能从李曼尴尬的脸上推断一二。
只不过此时贺听生死未明,贺文滨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人。
他半年前才失去一个儿子,如今另一个儿子的性命岌岌可危,这辈子也算得意人生,却不想在晚年跌了个大跟头,前五十年都没磨下去的棱角在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内迅速消减。
谁能预料到曾经运筹帷幄的大老板现在头发白了一截,签完病危通知书后站在医院走廊上抹眼泪。
病房里医生争分夺秒地抢救,病房外的四个人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一门之隔,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时间一点点流走,门内的人似无察觉,但每一秒钟对于门外的人来说都像凌迟。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icu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姜信冬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感觉像劫后余生。
确定了贺听状态平稳后,贺文滨总算分心看了看坐在角落的姜信冬。
他盯着那头的位置,转头嘲李曼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早上非要让我开会的原因?”
李曼把他拉到走廊转角处,不紧不慢地抬起眼皮:“人是我请来的,你客气点。”
贺文滨冷笑道:“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李曼轻笑一声,“这是你儿子的主治医生和心理医生共同商量出来的结果,我只不过比你还要心疼你儿子罢了。”
贺文滨很快做出评价:“妇人之仁。”
“贺文滨,”李曼敛起脸上的笑意,“我们在墨西哥的那个晚上,你问我和宗故跟救贺听上来的教练聊什么,我们确实聊了些事。我当时没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受不了,但是现在看来你需要清醒点,”她凝住眉,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贺听这次不是单单出事故,他是自己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