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十九了。”周诩道,“我不急。”
“哎哟,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张婶话未说完,被家里人喊了一声,赶紧大声应答着,“哎!这就回去了!”
她又冲周诩道:“晚上要是觉得一个人冷清,就来我们家,多双筷子的事。过年嘛,就是要人多热闹。”
周诩点点头,冲张婶道谢:“谢谢张婶,新年快乐。”
“哎,你也新年快乐。”
中午周诩的姑妈打来电话,说是过几天回来看看他,又问起周诩爸妈给他打电话没有,得知没有,气得当场又骂了起来:“你说这两口子可真会做人,结婚的时候不声不响,先上车后补票,说是要自由恋爱,把你爷爷气了个半死,可最后呢?生了孩子就各奔东西,把你丢给你爷爷照顾,谁也没想过要来看一眼。结婚是闪婚,离婚也是闪离,那么大的人了,做事一点不负责任……”
周诩听姑妈骂得最多的话就是“不负责任”,也不知是不是从小听得多了,以至于他后来无意识地对自己的行为举止非常在乎,生怕担上一点“不负责任”的评价,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般无趣又死板的性格。
因为太过较真、固执,有时候还钻牛角尖,因此大学时期谈过的两段恋爱都无疾而终。每次他都是被甩掉的那个,分手的原因大多是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你没什么不好,是我配不上你。你太认真负责了,事事都要关心,有时候让我觉得喘不上气。”
同梁笙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很注意控制自己了,他以为这回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爱人,早已准备好了和对方携手一生,结果现实却甩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如果他还和大学时一样,事事关心,凡事较真,或许也不至于被骗了三年。
想想也是讽刺。
周诩走着神,听姑妈把这一年份的话骂完了,才劝了对方几句,挂了电话。
到下午,他又陆续接到了一些关系不错的前同事的慰问。
从以前他就不容易跟人亲近起来,整个公司里也就只有两个好友——他向来将朋友、同事、点头之交等划分得格外清楚,心里仿佛有杆精心刻画过的秤,一言一行绝对在秤杆的合适范围里,从不过界。
最近最过界的事,就是拿老同学做“配菜”,还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