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蹲在许露椅边:“露露姐,这必须必是鸿门宴哎。”还用说么,豪门世家掌门人邀请孙子的意中人去饭局,不是泼水威胁,就是拿钱砸脸。
彭彭徜徉在自己的幻想中,直到被许露一个暴栗砸回现实。
“他们家都是体面人。”许露开始回忆,第一次没拿水泼她,这次应该也不会吧,踌躇良久她开口问彭彭:“不然我还是花一个防水妆吧。”
“不是姐,你真要去啊。”事到临头,某人还在思忖着怎么打扮才最好看。
季老爷子确实体面,饭局选在了江里一家高档的日料店。这里环境优雅隐蔽,竹林清泉,还有穿着和服的女人大厅前弹奏乐曲。
服务员引这许露绕过长廊,走到最里侧的一间包房。推开门,季老爷子早就等待多时。他脸色阴沉,盘腿坐在正中央。威严的气场震慑住刚踏进门的许露,她深吸了一口气,弯腰走了进去。
“许小姐,还以为你不会来。”季老爷子为她斟满热茶。许露喏喏地接过水杯,“季董既然邀请,不来说不过去。”
季老爷子的语调和善了些,许露以为他会说些难听刺耳的话,可他却娓娓提起自己的大儿子季泽:“季恺的父亲,从小聪明,事事都不要我操心,牛津毕业后,直接回国接手季家这个大包袱。”
语调间,像是一位父亲在外人面前夸赞自己的儿子,“从小学到研究生,次次都是第一。”提到此,他嘴角不由上扬,“长得也俊俏,像他妈。”
“就是太固执。”
“固执到追个姑娘把自己命搭了进去。”他忽而顿住,布满沟壑的脸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丧了下去。
“走的时候,三十不到。”他抬眼,凝睇许露。都说季老爷子纵横商界几十余年,狠辣歹毒,未曾想今日的他,坐在许露面前,那副悲怆的模样,只是一个丧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