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因如此,裘世焕才会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
仿佛根本不在乎那些潜在的危险。
仿佛只要任性,只要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行为,就能被自己关注、被自己爱着。
在脑海中胶片般重演的,是少年不像样的、带着赌气与撒娇意味的威胁。
江彧好像忽然明白了某种渴求。
他说,我要杀了你。
可他想要的也许只是一个拥抱。
这样灿烂到让人睁不开眼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遭遇这一切?
领养记录上的,画纸背后的,久屋嘴里拼凑出的仿佛是他人的不幸。
看看那个站在原处的男孩,看看他。
那头散逸的金发像波浪一样被风吹散,靛蓝的眼眸如水光般纯粹。
那是他的天使,那是一张连一点哀痛都不应看到的脸——他只有十八岁,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怎能被拖入地狱?
绝对不能。
拇指无意识地摩擦起裤子。
江彧视线模糊地盯着少年的背影,牢牢地黏在衬衣的湿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