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昂深深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孩子,自嘲地笑了笑。
“——我没有想过,伤害是无法弥补的。无论是波特先生,还是更早之前的法庭,我都没想过。刺原来是扎在肉里的,给你糖果、给你想要的一切,都无法拔除它们。”
“世焕,其实在你叫我‘爸爸’的那一天。我比得到全世界都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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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花园走廊的小门时,裘世焕忽然感觉眼前恍惚。
他顿了几步,又朝前走去。
他穿过爬满枯藤的花园走廊,跌跌撞撞地奔过玻璃栈道,仿佛又一次闯入即将到头的白色长廊。
长廊的尽头有一幅罩在玻璃后的油画。
西装笔挺的男人无言地站在画作前,他拉住东张西望的小男孩,独自欣赏着来自数个世纪前的古老珍藏。
发觉对方的注意力全在这幅看不懂的画上,一手抱着泰迪熊的男孩忽然大起胆子,摇了摇男人的手。
“爸爸,这幅画叫什么啊?”
男人低头看去。
宽大的手掌温柔地抚过孩子的发顶。
他笑着说。
“——这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