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说晋王自小就痴傻,”又一人道:“那骚浪小娘子却形容是个极好看风流的,以为她想郎君想出了癔症,更拱俺们的火气了。”
“……”
李云照暗中握紧了紫金刻流云纹的剑鞘,手臂上的伤处一跳一跳地发痛,他平复了口气,猛地拔出了长剑。
官差们这会子没有一个迟钝的了,听见剑鸣之声转眼之间围拢过来,各持长剑顺势就劈,一霎时打的天昏地暗。
魏琰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坟堆后面,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听得头皮发麻,也辨不出哪一个是李云照。
后来似乎是有人过招的不耐烦了,呼的一声响,一个两个三个……依次咚咚咚地几声响,旋即很快就没动静了。
李云照。
不会被打死了吧。
不远处的西边的庄子里不知哪家的寡妇深夜无眠,凄凄惨惨地吊着嗓门在唱:“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倚门望行人,念君长城苦寒良可哀……1”
好家伙,呜咽的唱腔引得东村的寡妇也起来了,隔空含泪唱着《小寡妇上坟》与她应和,一声声的那个催泪哟。
李云照。
魏琰屏住呼吸,心中乱作一团,忽然听见有个沙哑的嗓音喊她:“魏姑娘。”
她从坟堆后面跑出来,几是喜极而泣:“你受伤没有?叫我瞧瞧。”
他虽然习了武,毕竟是皇族正经的皇子,身边从来不缺卖命的人,活到今天没有经过多少风霜,更不曾杀过人,这一次两次的接连动手到底连累伤口化了脓,冷风一吹,人便顶不住发起冷来,双眸也变得迷蒙不似先前那么锐利了。
“我没事。”李云照利索地封剑入鞘:“你等着我去那户人家把马牵出来,得赶紧走。”
他大步流星去牵马,魏琰伏在地上,从几具官差的尸体上摸出一把短刀,佩戴在自己身上,以防日后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