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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忆这天,魏琰只记住了两个字:心惊。
兵器声屏息之时,她被一股又一股新鲜的血腥气冲得胃中翻江倒海吐个不止,一头从骆驼背上栽了下来。
黄土地是温热的、粘腻的,她犹如沉入血海中一般全身都被浸透了,魏琰紧绷的神经猛地断了,她快疯了,在惊惧和恶心中晕厥过去。
“父亲……”李银朱被无凤山庄的人擒住推到李云照面前,她眼泪婆娑地望着昔日的慈父,像闺中那时委屈撒娇:“女儿受伤了。”
李云照割下染血的袍角往地上掷去:“下去见到你父李吉,就说我对不住他。”
他的妻女都死在自己手上。
李银朱惊恐而又狼狈地双目渐渐失去神采:“父亲……”剑尖穿透了她羸弱的腰肢,手指尖血滴如雨般落下,顷刻凝固了脚下的黄沙,她蠕动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唇:“阿爹……你……你爱过我阿娘吗?”
李云照背对着她至最后一刻?没有转身:“我对冬氏执叔嫂之礼。”
但对李银朱他是当亲生女儿来宠了多年的。
苏升亲自捉住李景福,那孩子一口咬在他胳臂上:“李云照你敢动我一指头怎么给皇室的列祖列宗交代。”
“皇帝知道你来寻仇吗?”李云照道:“他就给你拨了这么点儿人?”他苦笑道:“看来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你啊。”
苏升没有任何犹豫地对李景福动手了,他才十一岁,身体稚嫩根本经不住利剑的刺入,一下便毙命了。
……
魏琰醒过来时窗外薄霜轻挂,日暖初干,她身在晋州的李宅。
有人唤她:“夫人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