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时候,她考得很好,原本她想选择外面的城市,她向往外面的生活,她憧憬更大的天空,她想要去南方,那个改革前沿,可是这一切葬送在父母的坚决反对。
他们认为女孩子不能离家太远,去了外面心就会野掉,加上她老师同家里通了口气,告诉她父母,她这个优秀的成绩,只要她去读师范会免除她的学费,还会有一大笔奖学金。
人为财死,她父母心动了,丁玲也反抗过,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绝食,以泪洗面。
可这种事,偏偏是谁更心狠,谁就会赢,丁玲心疼父母佝偻地背影,心疼他们已经苍白的头发,他们对她并不算太差,其他家的女孩子都是早早的出门打工,嫁人,只有她,是这些年村里唯一一个供出来的大学生。
她妥协了,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被她一丝一缕地整理好,存在心里深处的角落里。
老老实实四年师范下来,家中的父母陪笑着听寻那些衣锦还乡的同乡人意见,认为女孩子是件体面又安稳的伙计。
要是老丁家出了方圆几十里的唯一一个老师,那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
丁玲也遵从了,原本她父母叫她去邻村的小学,她先斩后奏签了镇上的高中,原本她父母是满般不情愿的,如果她去了邻村小学,那村里送礼的人肯定会络绎不绝,那些什么鸡蛋,猪肉,牛肉至少是不用自己买的。
后来村里的劝说镇上高中的待遇更好,也就随丁玲去了,这算得上是丁玲为数不多的一次反叛,没有溅起任何水花的沉默的叛逆。
说来也实在好笑,她的父母没有什么见识,明明她才应该是带领家里走出去的那个人,而她却好像被原生家庭落后的观念深深的束缚住,最后跟着沉沦。
再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学校里资历深的老师搭线,介绍了同一个学校的男老师,她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顺理成章的在一起,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