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手里拿着八宝粥,原本冰冷的外壳,渐渐被她捂热,丁母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又接着说,“你这也没个孩子,婆婆家会有意见的,听说你还要参加什么比赛,别参加了,女孩子家家的,不用那么要强,华民不是也要参加吗,你说你参加干嘛,自家人打自家人,再说你又没他厉害,别去丢份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他厉害。”丁玲听完这一连串话语,只问了一句。
丁母一噎,道,“这女人到底是不如男人的,我当然是知道的。”
她起身,将八宝粥放在桌上,不说话,丁父丁母对视一眼,丁父开口,语气有些硬邦邦的:“你妈叫你别参加,你就别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比赛了,没得什么卵用的,浪费时间,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趁早怀个娃娃。”
“是啊,玲子,女人相夫教子才是正事,你看你妈我,养大你和俊啊,又听话,现在俊也讨了媳妇,生了两个孙子,你不晓得村里多少人羡慕我们哩。”
丁玲不反驳,只沉默,丁母到底是懂她的,沉默便是她的拒绝。
三个人僵持不下,丁玲坐累了,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侧着身子躺着,丁母站在床边,苦口婆心一句一句劝着。
丁父在房间转了几圈,哆哆嗦嗦从兜里拿出旱烟,想抽,被丁母回头瞪了眼,趿拉着那双早绿色的解放军鞋去了楼道,不知多久又回来。
丁母劝累了,也不说回去,就瘫坐在地上,三个人僵持了,等待,这是他们擅用的,也是最不花力气的。
校园里响起下课铃声,又响起上课铃声,再次响起下课铃声,又一次响起上课铃声,直到上午的最后一次下课铃声响起,丁玲从床边坐起来,脚搭在床沿,只说:“你叫陈华民自己来跟我说。”
她悲切又难受,陈华民懂得人性的弱点,懂得利用她的父母做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