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扫视了餐馆里所有的人:“我可以理解你们袖手旁观的理由,因为不愿意为不相干的人失去现在的生活,我可以理解,”钟晴仰头,让快到掉下来的眼泪倒流,但是没用,她用衣袖擦过眼泪,整个人站定,“可旁观者也是有罪的,你们知道吗?因为你们的冷眼旁观,也会践踏一个人的全部,你们也是老师,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所以才能站在讲台上育人子弟,有这样一句话,旁观者,如立于东岸,观西岸之火灾,而望其江光以为乐,你们便是这样,都是有选择的啊,可以沉默,明明也可以绝不罢休。”
她扭头看着杨燕,“我以为只要是人,就会有一点人性和良心,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不会的,从一开始,你就迅速选择了最轻松的一条路,你踩着别人往上走,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那个孩子有多痛。”
钟晴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她觉得胸口很难受,或许是餐馆里空气流通不够,她扭头离开,步伐最走越快,走到店外,胸腔泛起恶心,她手扶着树,低头开始呕吐。
胃里空空的,没有东西,她整个人往下屈,干呕着,眼睛酸楚得难受,她松开扶住树的手,背靠着树,抬头看,天是阴的,树上光秃秃的,只剩下树桠。
电线杆上的线,将灰蒙蒙的天,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
所有人都囿在这天地间。
眼前出现一瓶水,拿水的主人手很好看,白皙的,细长的,正如拦住杨燕那一巴掌的手。
齐津见钟晴没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拧开瓶盖,递到她嘴边。
钟晴嘴里酸苦搅在一团,她连抬手接过他手里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张嘴,小口抿着送到她嘴边的水。
“别咽下去,漱漱口。”
她听话的鼓起腮,收回,鼓腮,来回几次后,歪头,弯腰吐掉嘴里的水。
水沿着翘起的砖头渗透到地里,转瞬只留下一小片水渍。
她没有站直,整个人驼着,紧接着胳膊被人拽住,搭在背上,膝盖后窝有股力量,整个人从腾空到齐津的背上,只用了五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