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飞云以独特的方式,同苏浪告别之后,又钻入密林中,返回到山洞里。
他一个人行得极快,在古木之巅,真真如同久居山林的鸟儿,三两下就赶到沧浪峰下。
山洞里的柴火已经燃尽,余下的烟火气却未消散。
沈飞云扒拉两下,聚起几枝新的枯木,吹亮火折子,好容易才将潮湿的柴火,就着枯叶点燃。
并不十分明亮的火光,也足够他看清山洞内的情形。
沈飞云最先看到的却不是角落里的邱慎言,而是自己脚边的一支白玉簪。
“这是旧物了,”沈飞云微微一笑,“主人想来恋旧,却怎么随意将它扔在此处?”
沈飞云端详一阵,将玉簪收入怀中。做完这一切,他这才环顾四周,走到墙边的柴火草垛中,将僵直的邱慎言抗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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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位身着月牙白绸衫的青年,正骑着驴拉的板车,朝着山尾的险峰赶去。
日夜不停地赶路,男子看来已有些憔悴,脸上冒出青茬,风尘仆仆,却自有落拓潇洒的风度。
驴车在山路颠簸不断,车板里横陈的尸体在一个拐弯处,“嘭”的一声撞在木框上。
蓝衫男子连头也不回,无忧无虑地在盘山道上放歌:“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声音嘹亮清越,一首挽歌愣是被他唱得通透豁达,余音在群山中回荡,久久不歇。
原来沈飞云应苏浪之托,正把死去的邱慎言带回醉春楼。
醉春楼坐落于青州东南,青墨山尾峰。青墨山脉连绵起伏,横贯两大州,再往东南沿着流水滚滚而去,便是徐州。
青墨尾峰名疏桐,上下古木参天,沿途又有泠泠山水,入耳鸟鸣啁啾,风景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