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浪不置可否,只是笑着,用笑将自己的内心掩埋,任何人都无法窥伺揣度一般。
“我好恨。”沈飞云语气中满是愠怒,“我原以为会看到你悔恨、低落,来的路上,我一刻不停地想,你若是知错,若是告知我实情,但凡做出一点样子,我就毫不犹豫地带你离开,可是……”
“可是我既无法悔恨,也无法跟随你离开。”苏浪打断道。
沈飞云只觉得万分沉重,之前所有的设想都付之东流,亏他还傻傻地在母亲面前承认,自己对苏浪曾有过心动,可他当真识清过苏浪这个人吗?
他以为苏浪借莫听风的皮囊,将隐秘的爱意宣之于口,可苏浪变幻莫测,前一瞬说过的话,后一瞬便能随口推翻,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信任么?
他不懂,或许从来没有懂过。
沈飞云喉结滚动,声音极低沉暗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苏浪淡淡回避。
“莫听风!”沈飞云衔恨唤了一声,倏地觉得有些恶心,尤其血腥味刺鼻入骨,仿佛要就此镌刻在他脑海中。
“其实与你说了也无妨。”苏浪重新斟茶,垂眸敛容,“我此次前来,只是想要改天换地,这圣火教长久以往,必然倾颓败落。我要将黑的变成白的,圣火教店铺遍布天下,我便要这店铺变得干干净净,要人们听了圣火教三个字,面上再无惧色。”
沈飞云好似有些懂了——圣火教根基深厚,难以彻底铲除,可如果不必铲除,如果圣火教从今往后再不为非作歹,而是规规矩矩地行商?
“你……”他说了一个字,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第二个字。
苏浪喝完第二杯茶,思量道:“是时候了,你曾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件虽未做到,我不与你计较。如今,为保苏浪性命,还请你听我的话,完成第二件事。”
沈飞云气道:“我管苏浪去死!”
苏浪呼吸一滞,握杯的手紧缩,顷刻间,茶杯尽裂,琐碎的陶瓷片扎入他的手心,缓缓流下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个六点的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