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云从怀中取出雪花玉露膏,一点不吝啬,将半瓶悉数涂抹在苏浪身上,剩下半瓶等待下次再用。
雪花玉露膏是许清韵所创,生肌活血,只要一点便对致命伤有奇效。如今一下去了半瓶,可想而知,苏浪伤得究竟有多重。
但他涂到某一处,忽地顿住,咬紧牙关,眼中凝起雾气,胸口像被巨石堵住般沉重。
“苏浪……苏浪!苏浪!”
“苏浪,我恨你!”
缝隙中一枚红枫样的痣,他不信世上还有另一个人有这标记,除了苏浪。
“怎有你这般可恨的人?”沈飞云像在问苏浪,又像自问,心中虽有无限恨意,手上的动作却更迅捷谨慎。
“你若是死了,你要我……我……”
沈飞云说着说着,已然没有再多的话好说,一时间失语,心中别说五味杂陈,即便一百种滋味也是有的。
原来如此,难怪在涵娘的酒馆里见面,他热情招呼,结果苏浪只是讷然说了一句“你总是这样么”。
难怪启程漠北,在马车中,对方会质问他,究竟更喜欢苏浪,还是更喜欢莫听风,难怪会在乎这件事。
只因在沈飞云眼里,结交的人是祁郁文,可苏浪却恼恨他轻易交友,想来是在吃味。
沈飞云不禁回忆起离别之际,苏浪同他说——你若又移情别恋,我定然饶不了你,我要将你锁起来困住,只有我一个人能瞧见。
这样强的独占欲。
至此,一切都变得通顺起来。
沈飞云涂抹好药膏,忍不住在苏浪鼻尖轻轻一吻,虽碰得一嘴泥沙与血水,仍旧无怨无悔,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