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能和我说实话吗?”沈飞云轻声道。
苏浪却失去动静,听到沈飞云的声音、握住温暖修长的手、嗅到令人安心的气息,他已没有再多奢求,深深昏睡过去。
沈飞云哭笑不得,脱去靴子,躺进棉被中。
知道身旁躺着的人是苏浪,和以为同枕共眠的人是祁郁文,这滋味大不相同。前者虽在极糟的境遇中,他心里又大为凝重酸楚,却仍然有说不出的微弱甘甜。
沈飞云一昼夜没睡,熬到现在,费尽心神,也是疲惫不堪,头沾枕头没多久,很快便去见了周公,只是心中有所担忧,因此不能深眠,有一点响动就能瞬间苏醒。
因屋子与外面隔绝,室内一片漆黑,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约莫是几个时辰后,沈飞云被身边人的动作闹醒。
他克制呼吸,装作依旧沉睡,很快侧脸处传来滚烫的呼吸。
苏浪伤得很重,几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从昨夜一直发热到现在,因此身子、呼吸也比寻常要热。
照理说,苏浪应当刚醒过来,意识都不见得恢复多少,更是虚弱不堪,没有力气,但他见了沈飞云,再难克制,忍不住在人脸上重重一吻。
交握的手收紧,仿佛想如此黏上一辈子,再不松开。
这个色鬼。
沈飞云双颊微红,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他还以为苏浪醒后会做些什么,竟然是来亲他。苏浪当日顶着莫听风的容颜,来同他做最后的道别,也是情不自禁地亲吻他,和他忘情地触碰拥抱。
沈飞云被逗笑,再不能装作沉睡,只好出声问:“你方才做什么?”
苏浪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包,昏昏沉沉间,忘了要装作祁郁文,只一心以为自己正是苏浪的样子,而沈飞云心无芥蒂,同他亲密地睡在一处,心中别提有多快活。
事实上,他是被痛醒的,且一直苦不堪言,但既然无法排解,只好默默忍耐,在痛苦的间隙,咂摸出一点别样的滋味。
“饿。”苏浪不愿回答沈飞云的调笑,于是吐出这一个字,接着又说了一个“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