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浪自己行走,几乎不留声响,可他既然假扮简亦善,那就连足声都仿得一模一样,饶是沈飞云也分辨不出差别。
苏浪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问:“方便进来吗?”
门又没关,大剌剌敞开着,但他却这样客套,这应当是苏浪自己的性子,而非简亦善的性子。
沈飞云觉得这一点很是可爱,莞尔一笑道:“进来。”
苏浪走到他身旁,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两人并肩而坐,灯火闪烁里,沈飞云心中忽地涌出一股暖流,希望日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有苏浪相伴在侧。
沉默片刻,苏浪问:“痛吗?”
这话问得突兀,沈飞云怔了一下,霎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又没有受伤,哪里会痛,昨夜折腾得腰酸背痛,过去一整天,也恢复得还算不错。但他受过的伤太多,这点小小的不适,几乎能够忽略,难道要他承认确实还剩一点酸麻?
“我都不舍得打你。”苏浪抬手,轻轻抚摸沈飞云的右脸。
这句话出自真心,完完全全是苏浪的话。
他很快意识到不对,补充道:“认识十多年了,我见过你光屁股在泥地里打滚的样子,可还没见过谁敢打你巴掌,纵是你父母和师父也没有,李长柏这小兔崽子实在太过分了。”
沈飞云闻言,刀剑不入的一粒金刚顽石心,也耐不住这柔情蜜语,瞬息化作泠泠春水,汩汩东流。
“还真有些痛。”沈飞云抬手,将苏浪的手包裹住,轻轻用自己的右脸蹭了一下。
简亦善功夫学得不地道,但左手上的茧却很厚,苏浪手上也做出了厚实的剑茧,擦着脸颊,沈飞云觉得有些刺痒。
苏浪倏地抽手,盯着沈飞云微微泛红发肿的脸颊,一阵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