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阮轻心里仿佛被钝器撞了一下,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疼。
五脏俱疼,疼得她缓不过劲,呼吸不过来了。
她以为她早已经麻木不仁了。
年初的时候,席月生恳请她,让她去看一眼陆宴之,当时她冷血地拒绝了。
她甚至以为,看到他受苦受难,她会很开心。
发现他瞎了眼的时候,她也是那样无动于衷。
在密道里救他,抱着他的时候,她也曾那般平静。
可眼下,陆宴之只是无意识地一声喘气,便让她心疼地打颤,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宴之……
阮轻慌乱地摸了下他的脸,指尖轻抚他的眼睛,轻柔地、缓慢地触碰他眼眶。
接着,她做了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动作极为缓慢,小心地钻到被窝里面,伸手抱着他,避开触到他伤口,掌心轻柔地拍了拍他胸口,声音有些发抖:“宴之,不疼了……”
他身体也是冷冰冰的,寒气渗入肺腑,恐怕早已经损伤了内脏。
倒是那股温暖的熏香,混着药香,让他身上还见一丝生气。
陆宴之身体突然猛地抽了一下。
像是突然从悬崖坠落,身体激起的无意识反应。
他睡得毫无安全感。
阮轻心疼极了,忍不住地将他抱得更紧,手环过他后颈,将他支起来一些,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搂着他,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不难受了……宴之。”
“我在……”她轻轻地说,“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