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
女将以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含着些不易察觉的纵容与柔和,再次安抚道。
纵是根冥顽不化的玄冰木头,也终究会在自己的伴侣面前消融霜雪、收敛寒意。
那一瞬,黎知鸢平生第一次胆怯,不敢抬眸望向她的眼睛,亦不敢去看她瞳孔中含着的克制却灼热的情愫。
次日,祁清和写完告假文书,与府里老管家嘱咐过细碎事务后便走了。
踏出门的那一刻,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去跟房中的女人轻声道:“碧玉果子也吃了许久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新奇的吃食给你带。”
长公主沉默地看着她,指尖微捏膝上衣物,点了点头。
“……早些回来。”
“好。”
待女将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黎知鸢才缓缓收回了目光,独坐在空寂的房屋中,陡然对着虚空开口喃喃道:“黎裴宴大势将去,手中也抽不出多少人。只等我此次一举登位,日后迎南南为后,必不负她。”
无人回她,暗影亦知晓她并不需要回应。
黎知鸢只不过是说与自己听,借此稍稍平复慌乱不安而隐隐升起几许后悔的心脏而已。
可她矜傲而掌权多年,已有了几分自负,因而在此时有意地忘却了一个道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天下的事并不会处处都顺着她的意思发展。
祁清和心中倒也对黎知鸢的算计知晓一二,此时自己主动入局做戏,以补好日后脱身的理由。
想必就在她踏出将军府的那一瞬间,黎知鸢手下就有暗卫跟上,故意留下踪迹给皇帝看,借此让皇帝疑心是她出去与黎知鸢党派联络,从而分散小皇帝的注意和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