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清和的身子需要好生地养着,所以云江蓠给她寻来了各色珍宝药膳,每日都如凡人一样三餐进食。
然而,祁清和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她也并不会对着你大吵大闹地发脾气,她只会皱着眉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任由你怎么柔声讨好都充耳不闻。若是被吵烦了,便心中恼火委屈得紧,红着眼眶半睁着眸子冷冷瞪你,生生要将你逼退闭嘴才好。
云江蓠每日一早都要经过这样甜蜜又痛苦的考验,既被她看得心疼柔软,又实在不能让她落下疗养身子的进程。刚开始有两日,她着实没抵挡得住先生这副有些娇气的可爱模样,结果反倒是被祁清和一拖再拖,用身子不舒服的理由仗着她心疼就不愿起床,一日三顿药膳,一碗都没喝下,最后在晚上时又虚弱冷得厉害,缩在云江蓠怀中取暖。
无法,后来的日子里她只好狠着心每日早晨当恶人,将赖床的先生抱下床唤醒,白天又百般委身讨好被自己惹恼了的先生,便是祁清和的冷眼,她都受得心甘情愿而乐在其中。
祁清和简直要烦死这个天天早上扰她清梦的女修了,分明是氏族家主,却像没事做一样时时刻刻赖在她旁边,非要她去喝那些苦得像加了十斤黄连一样的汤药。嘴上说着要给她养身子,实际动作分明就像是要谋财害命、生生苦死她!
这一日又被女修从床上抱起放在靠窗的软榻上坐着,被吵醒后太阳穴直抽着疼的祁清和黑着脸看她,却见云江蓠朝着自己温柔地笑了笑,随后手中又取出一碗在最近一段时日给她留下刻骨印象的汤药,忍不住侧过头去阖了阖眸。
“这一次加了些灵兽的肉熬制,应会好喝些的。”
云江蓠看着面前冷脸气闷的人,赶紧解释道。
她将瓷碗端着轻轻坐在了女人身边,小声哄着:“阿和的身子不是好了些吗?”
“这药膳还是有用的,等再喝几日养好身子,我们就不喝了。”
话是这么说,道理祁清和也知道。
但她明白道理,不代表她就讲道理了。
白发的女人淡淡拂了拂自己的袖摆,缩回露在外边的脚尖,侧过身子去瞥窗外的景色,对云江蓠的话罔若未闻,就是不理她。
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云家主不禁微软了眸色,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了看,沉吟片刻,陡然弯眸含笑开了口:“若是阿和今日肯喝药,阿蓠就带阿和出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