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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静静地坐在榻上, 面无表情地翻着她自备的那本舆地图, 一点一点地仔仔细细地看着,研究着临渊城与云城间的所有路途。

陈旧泛黄的书纸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一如翻书人的心情一样烦闷。

房门咯吱一声,从外被推开, 高大的影子被射在地面上。

阿萝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可她一点都不想理会那人, 径自翻着那本已经翻了不知多少遍的旧书。

之前每翻一页心就静下来一点, 然而此刻每翻上一页, 心就堵上一点, 直到那股闷气包住心窝, 言不由衷地逼出了几句话。

“兄长是不放心手下看人的能力,所以亲自来盯了?”

阿萝很生气, 自打来了这个临渊城, 她的生活就完全变了,从自由的个体突然变成被人锁在笼子里的鸟,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本以为他能主动解释外面那几个人的事, 让她找个由头出出气把他打发出去, 来个眼不见为净就算了。谁知这人像个柱子似的往哪一坐, 连让她发泄的机会都不给。

“今儿的事,忙完了。”

淡然无波的一句话, 从他口中飘出,让阿萝那句嘲讽像弹在了棉花上一样,不声不响又被反弹回来。

“忙完就回您自己屋子去歇着, 我这庙小,放不下您这尊大佛。”

阿萝越想越憋气,手里的书往桌上摔,抬头怒视着坐在对面的凌御寒,“谁给你的权利让人把我困在这屋子里。”

她自认为是个好脾气的,能伸能缩,不然她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在傅家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

可她的好脾气好修养,遇上了对面这人后,两天之内就全像遇上了刮风天的蒲公英花似的,一溜烟地随风吹跑了。